一早起來思緒就有些雜亂的她決定沖個熱水好好放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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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即使是這段日子都有與他通話、他也時常在空閒時上聊天室，但她還是沒來由地感到寂寞。

　　退去身上的衣物，讓熱水從頭頂傾瀉而下，她在單調的水流聲中找到了平靜，或許這樣適時地放鬆思考才是正確的選擇，若自己無法調適心態，那又怎麼能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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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到洗完澡後她關上水龍頭，卻發現外頭似乎有了不該有的動靜。

　　像是腳步聲。

　　他與V沒有養寵物、而離他回來的預定日期還有三天才到，那……在外頭的人是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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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」

 

　　她遲來地鎖上了浴室的門，思緒因為突發狀況而變得有些遲鈍，她看了看周遭有沒有什麼防身的東西，但除了會流出熱水的蓮蓬頭之外什麼都沒有，而更糟糕的事情是她的衣服還留在外頭，就連可以求救的手機也還放在床頭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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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擦乾身體與頭髮，以浴巾包住自己的身體，耳朵貼著門扉聽著門外的情況。
　　或許是因為浴室的水聲突然停了，她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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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恐懼讓她緊緊壓著門把不敢鬆開，而門外的那個人似乎是站定門口，稍稍停頓過後突然敲了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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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MC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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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聽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熟悉聲音，她立刻打開了門──直到確認那個闖入家中的其實是出外巡迴的戀人，一時之間緊張的情緒突然地鬆懈下來，抓緊胸前的浴巾便開始掉淚。

　　看著頭髮還在滴水的戀人只裹著一條浴巾的模樣，V原本應該是要害羞的，但她的眼淚卻讓他又驚又慌，連忙拿起一旁的備用的浴巾裹住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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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陣兵荒馬亂後，穿上衣服的她才終於停了眼淚，頂著紅通通的雙眼重新回到臥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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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這個驚喜實在是太可怕了。」

　　「抱歉，沒通知你我提早回來，我只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……」

　　修長的手指仔細地梳開了戀人打結的頭髮，鏡中的他滿臉歉疚，看得她覺得自己的反應也實在是誇張過頭了，決定轉個話題，「你為什麼會提早回來呢？」

　　「演出非常順利，後三天是團內安排的旅行……我想念你就決定回來了。」

　　順利地梳開打結的頭髮，他放下梳子後把戀人擁入懷中，滿足地發出嘆息，這種舉動讓她忍不住偷笑出聲，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。

 

　　「行李不是還放著嗎？走吧，我順便幫你準備午餐。」

　　他吻了吻那還散發著香味的髮絲，笑著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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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兩人整理完行李後稍作休息，便開始聊起V巡演時所遇到的趣事，但當講到第三天接受別人的獻花後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後，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坦白一樣後帶著有些困擾的神情說出口。

　　「……我已經跟他們講過了，結束這次演出後就退出樂團。」

　　這決定不太意外，她並沒有詳細追問下去，只是看著她的表情提問：「已經下定決心了？」

　　「嗯，這是一份非常可貴的經驗，多虧你建議我去試試看，但需要配合的事情太多了……而且也有發生一些棘手的事。」

　　讓他感到困擾的重點出現了──但她是知道答案的，於是便輕描淡寫地提起：「例如這趟巡迴的小提琴首席對你示好嗎？」

　　他意外地看向了抬起頭望著自己一臉壞笑的戀人，瞧著他毫不意外的神色苦笑地開口。

　　「原來你都知道了。」

　　「女人對這種事情很敏感的，」她掩飾實際上對方有找自己示威的事情，「……應該要讓你有心理準備的。」

 

　　「沒關係，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，」他頓了頓，像是想到什麼事一樣有些猶豫地開口，「我出發前……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擔心的嗎？」

　　距離他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，她幾乎都快忘記了當時的不安以及擔憂，也是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事實上並沒有瞞得那麼好。

　　「……應該算有其他原因吧。」

　　「可以告訴我嗎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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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看著正溫柔地對自己微笑的戀人，想起連日來的不安與患得患失，到最終還是決定對他訴說著自己的迷惘。

　　「你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嗎……我問過你我們在一起的意義。」
　　「嗯，我一直都記得。」

　　「我只是一直在想著……我自己的答案。」

　　她牽起他那佈滿著繭的雙手。

　　記得他開始練琴時手指總是因為不習慣而受傷，到最後熟練了，按著弦的地方也有了一層薄薄的繭，夾著琴的臉頰與脖頸之間也出現了身為小提琴手才會有的印記，她買了很多條乳液放遍了家中每個角落，很快地就能隨手找到一條幫他擦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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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總是說很感激我在你身邊，但我從來都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完美的戀人，而當你逐漸成為更好的人後，我那時有跟上你的腳步嗎？」

　　他的脖頸間也出現了只有小提琴手才有的紅痕，那偉大的記號象徵他在這方面的刻苦，而不懂這些的她可以幫忙也唯一能做的，就只有替他擦上乳液。

　　小提琴首席的示威固然可笑，但她說的卻也是事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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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到那時他看著更加耀眼的戀人，她又會怎麼想呢？

　　萬一真的有必須離開的一天，她還會放手嗎？

　　她一直在想著這點，但除了不安外似乎便沒有其他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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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終於了解她的不安，V看著低頭卻露出悲傷笑容的戀人，回握著她的手的力道不禁有些加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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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美好的，MC，你是我的戀人，我未來的伴侶，我缺失的另外一半，請你不要對這點感到懷疑，」他嘆息地抱住了她，「應該要煩惱這個問題的人是我……但我也從沒有煩惱過，因為無論你或我正找尋著問題的答案，我們都會在原地等著彼此。」

　　「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的話，我會等你的，就如同你也等著我一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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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毫不猶豫的語氣以及坦率的態度一如以往，而這份坦然每次總是讓她心動不已。

　　強烈的安全感讓她在這個問題上多少得到解套，雖然或許還要花上一些時間才能想開，但她決定把這些糾結拋在腦後──既來之則安之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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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嗯，好，已經到做午餐的時間了。」

　　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站起來走向廚房，在後頭跟著的V攬住她的腰。

　　「我們一起做吧？這幾天沒見到你，總感覺你瘦了。」

　　「你不也是一樣嗎？看來是那個國家的食物不和你的胃口。」

　　「只要不是你親手做的食物都算不上美味。」

　　「……你總是喜歡說這種話，V。」最糟糕的是還不覺得肉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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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愛情中無論是他又或著是她，都有自己的課題需要處理，V找到了答案但她依舊迷惘──但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，或許不用急著得出答案，只要能等待著彼此追上後再前進就好了。

 

　　這兩年來她是如此，他也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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